容华往前走了几步,一边看着棋盘,一边看辛沐的表情,辛沐像是难得遇到这般能与自己对上一局的人,唇角始终带着一点弯弯的弧度,能看出心情不错。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看得容华心中不悦,脸色都阴沉了下来,他又上前几步,希望辛沐能主动看见他,但辛沐下棋下的专心,依然没有往他这个方向看一眼。
容华实在忍不住了,轻咳一声,那三个专心致志的人听到响动,总算是回过了神,看到了在这站了许久的容华。
三人同时起身对容华行礼。
至真特别开心地对容华说:“侯爷,您快来看啊,没想到应神医下棋也这般厉害,这下辛沐有对手了!以后我让应神医帮我,便再也不会输给辛沐了!”
应心远笑得温和,摇摇头道:“至真公子谬赞了,辛沐公子的棋艺出神入化,我也只是勉力支撑,才能与他打个平手。”
辛沐的唇角又勾了勾,接着便说:“应神医太过谦虚了,明明是我十分勉强。实际上我的棋艺并不算顶尖,都是二哥教我的。若是二哥的话,还能与宁神医一战,我实在不行。”
原本容华就有些不高兴,这下从辛沐的口中再听到缪恩的名字,他顿时更为不满,脸立即就黑了下来。应心远很快察觉到了容华不悦,因而也不想讨嫌,便道:“侯爷,今日给辛沐公子瞧了,仍旧没有发现太大的问题,只是嗜睡也无需担心。若是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我改日再来给辛沐公子瞧,天色已晚,我差不多也是时候回济世堂了。”
辛沐立即皱眉说:“可这一局没有下完。”
容华见辛沐还挺舍不得应心远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看着应心远,阴阳怪气的说:“要不应神医今日便留下?这棋还没下完啊。”
这下连至真也察觉了容华的不对劲,他想提醒辛沐,可并不懂得察言观色的辛沐,居然还诚恳地挽留应心远,说:“应神医,至少等我们这盘棋分出胜负,如何?”
越国公为一方封疆大吏,说是这越州的土皇帝也不为过,如今越国公养病去了,容华便成了这越州的土皇帝,这样尊贵的身份,按理说是没人敢去招惹的。
可自古以来,封疆大吏常有,能妙手回春的神医却不常有。若是容华不怕容征死了,大可以拿应心远发作。
应心远也不知道在赌什么气,从容地坐下,继续和辛沐下这一盘棋,一直到他彻底把辛沐逼入死角,赢了这一盘。
辛沐已经许久都没有输过了,心情十分愉悦,他还想和应心远再切磋一下,十分没有眼力见地继续留应心远,至真拉住了他,辛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乖乖地没吭声,疑惑地同应心远告别。
容华一直在生气,脸黑得像是锅底似的。
应心远走了之后,至真连忙在辛沐的耳边低声说:“别再提你二哥,也别提应神医。说些好听的话,否则侯爷不高兴,一会儿你俩又得吵架。”
至真说完悄悄话之后,就对着容华行礼说:“侯爷,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您是想现在用膳吗?”
容华点点头,让至真离开。
辛沐听了至真的话,没再提让容华不悦的事,可这不能提,那不能提,辛沐便不知道说什么好,无言的看着容华。
辛沐那手足无措的模样让容华的气都消了一大半,但他还是拿着架子,说:“应神医经常过来陪你下棋吗?”
辛沐想起至真说别提应神医的话,他思索一下,觉得这是容华提的,自己回答没问题吧?于是辛沐答道:“这是第一次,以前我还不知道应神医这样厉害,下次须得小心些。”
还有下次?容华脸又垮了,说:“平日和我下,总是心不在焉,是嫌我下得太差,陪你没意思,是吗?”
辛沐摇摇头,耿直地说:“称不上太差,只是不是特别好而已。”
容华真是被辛沐的耿直给逗得笑了起来,他也知道辛沐就是这个性子,反倒不再生气,拉着辛沐去饭厅用膳。辛沐以为此事过去了,没曾想用膳之后,容华便叫来两个奴婢,又拿出了骨牌,非要和辛沐玩骨牌。
辛沐上午才被抽了,现在还心有余悸,不乐意地说:“不玩骨牌不行吗?”
容华恶劣地说:“不行,谁让你嫌我的?”
辛沐没办法,只能苦着脸陪容华玩。
几圈下来,辛沐又输得厉害,容华的惩罚手段一如当初,拿银筷抽辛沐的手臂。
根本一点儿不疼,就是让人浑身发麻,玩了两圈下来,辛沐已经是浑身发热,手臂麻麻痒痒的,他一直压抑着不敢叫出来,整个人看上去都可怜兮兮的,眼里全是水汽。
容华一直等着,特别想看辛沐哭,可辛沐怎么都不肯哭,眼眶越来越红,最终实在是忍不了,软着嗓子说:“今日早晨才玩过骨牌,现在能不玩了吗?”
容华稍微满意了些,让侍女们退下,而后便把辛沐给抱上床,拿着辛沐的手,给刚才被抽的点吹气,然后得意地说:“瞧见没,总有你不是我对手的地方。”
辛沐还未从刚才被抽手臂那股战栗中缓过来,他身体微微发着抖,吸口气说:“这样你可满意?别再折腾人了。”
容华勾唇一笑,说:“这怎能满意,我还是不满意。”
辛沐有些害怕,说:“那你要怎样?”
容华扑上去,一下便把辛沐给摁在床上,笑着说:“夫君相当不满意,得用你自己来赔我。”
辛沐立即就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低低的压抑的呻吟。
*
辛沐睡过去之后,容华又悄悄起身,换了一身衣裳,去隔壁的厢房找至真。
至真刚刚睡下容华就来敲门,至真吓了一跳,裹紧了衣裳说:“侯爷,您这是要作甚?辛沐知道可得不高兴了!”
容华脸色一黑,说“你想什么呢?我到此处是有事情要问你。”
容华这般严肃,至真也便不再贫嘴,于是立即把容华给迎了进屋,给他倒上茶。
容华坐了一会儿,表情特别不自然的问:“这些日子,辛沐在你面前提到过他二哥没?”
至真脑子一转,联想起下午瞧见容华的神情,这便知道容华是有些吃醋了。他想,这大半夜的,这样严肃地来找自己,还以为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原来是吃醋。这或许就是容华的劣根性所在,平日里总觉得辛沐是他一个人的,便从来没有珍惜,如今让他有一些危机感,他可能就知道辛沐的好了。
想到此处,至真便故意做出一些为难的表情。
第35章 倒v开始
容华忙完回到弘毅院之时, 下人早已把房间给收拾的整洁了,至真也搬到了隔壁的一间小院中,这会儿至真已经回了自己的地方,辛沐便自己坐在等着容华。
容华一回来,辛沐就去迎他, 容华捏了捏辛沐的脸,说:“搬到这里来习惯吗?”
辛沐其实没在觉得有什么不同, 哪儿都是一样的过日子, 只是容华能让他在这弘毅院中入住的确是有不一样的意义, 辛沐还是觉得很满足。
辛沐刚刚洗过澡,身上还有淡淡的皂角味,那味道让容华觉得十分心安,一闻到就觉得这世上再无任何烦恼。
此时, 今年初冬的第一场雪飘飘然的落下。辛沐不禁被飘落的雪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离开了容华,走到了窗前怔怔地看着飘落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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