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心疼的是,我连一句我爱你都没有说出口,梅姨,你看,她都爱我那么多年了。”
是啊,许戈爱了厉列侬很多年了,从那个人到阿特再到蓝色路西法。
沉默——
“梅姨。”
“嗯。”
“梅姨,你说我去把许戈带回来好不好,就把她带回来一次,总得把她带回来一次啊,到时候,我什么都不干我只陪她玩,把那些她觉得冤的事情一一补回来。”
“然后,接下来的事情都由着她,由着她来选择,她想住在哪个世界都没有关系,不管她选择住在那个世界、被冠以何种姓名何种性格我都会陪着她。”
沉默——
“可以吗?梅姨。”
“谁说不可以呢,不仅你替五金店老板家的小女儿觉得冤,梅姨也替她觉得冤。”
沉默——
“可是,梅姨,把她带回来的手段有点不入流。”
把她带回来的手段有点不入流啊?那个孩子应该是怕五金店老板家的小女儿到时候又生气了吧?
黑暗中,苏梅扬起嘴角。
“别担心,到时候她要是生气了,梅姨就告诉她,是梅姨想出的馊主意不是阿特想出来的馊主意,是梅姨想让她回来一次不是阿特想让她回来一次,是梅姨想她不是阿特想她。”
—
次日,布拉格出了一件大事情:1942领导人在出席捷克财政部部长的就职典礼期间遭遇刺杀,那把水果刀直接从1942领导人身体的第七根肋骨至第八根肋骨的空隙处穿过。
两个小时后,一名服务人员一脸惊魂未定向记者描述:“也就眨眼功夫,那件白衬衫就被血浸透了。”
1942领导人被送到医院时已经陷入昏迷。
十二小时后,行刺厉列侬绰号为“ai”的前墨西哥黑帮头号人物的小儿子连同另外一名墨西哥裔男子在机场被捷克警方逮捕。
二十四小时过后,1942新闻发言人发表了简短的声明:他们的领导人已经脱离危险期。
三天后,苏梅接到一通电话。
在电话里,她听到了熟悉的腔调。
“梅姨。”
微笑,眼眶蓄满泪水。
阿特把他的许戈带回来了,真的把她带回来了。
半个月后,苏梅站在街角,清脆的铃铛声响起,从糕点店里走出来一对年轻男女,男人手里拿着一些用来做糕点的材料,女人则是专注于她手中的甜筒。
他们走出糕点店,往着上坡道的方向。
走了几步,女人停下脚步,把甜筒藏在背后,侧过脸,说:“厉列侬,你该不会现在反悔了吧?我刚刚问你要不要时是你自己说不要的,甜筒只有一个。”
女人的意思大约是想表达,你可别想让我分给你甜筒。
五金店老板家的小女儿可真可爱,苏梅这个时候又手痒痒的,想捏一下她的小戈那红扑扑的脸蛋了。
“我知道。”男人回答。
“那你为什么老是看我?你老是看我,害得我老是感觉到自己一个人吃甜筒有犯罪感。”女人很不满意的发着牢骚。
五金店老板家的小女儿也真是笨,人家不是在肖想她的甜筒,而是在肖想她啃甜筒时的小嘴唇。
“好了,好了,不看就是了。”男人好脾气说着。
那对年轻男女又往前走了几步。
再次停下。
“阿特。”
“怎么了?”
“我觉得我的后脑勺凉凉的。”
“这是为什么呢?”
“我觉得有人不怀好意躲在暗处窥视我们。”
“是吗?”
在那对男女回过头来时,苏梅躲在一位胖子的背后,这个时候她可不想去打扰他们。
那对男女走到完上坡道,停在制高点处。
女人已经吃完甜筒,男人双手拿着东西没用办法去托女人的下巴,就只能侧过身去吻住女人的嘴唇。
接下来就是儿童不宜的了,苏梅转过身去。
可以想象的是,此时此刻许戈的模样。
眼角肯定是弯的。
阿特把许戈带回了她最为美好的时空。
那个时空里,住着最勇敢的许戈。
“梅姨,我想我上辈子一定是做了拯救世界的事情,所以我才遇到许戈。”
☆、第105章 /(我爱你)
二零一五年,十月到来的第一天,布拉格旧城区。
甜品店门廊挂着的铃铛声响起,大包小包的糕点材料导致于厉列侬无暇空出手去推门,咬一口甜筒许戈从厉列侬用肩膀撑起的玻璃门中间缝隙走过。
这是旧城区最古老的工艺品街,也是最受散客们欢迎的布拉格老街之一。
小半截上坡路后,三分之一下坡路走完,往左拐进入小巷,沿着小巷一直往前走,小巷尽头连接着那排红瓦顶旧公寓,从西往东数的第三间就是厉列侬妈妈留给他的公寓。
小半截上坡路也就走了一小段,许戈停下脚步,摸了摸后脑勺叫了一声阿特。
“怎么了?”
“我的后脑勺凉凉的。”
“这是为什么呢?”
“我觉得有人不怀好意躲在暗处窥视我们。”
“是吗?”
许戈回过头去,一街道的人,各种肤色人种都有,除了那几名在甜品店门口被两手拿着糕点材料的英俊男人吸引而来的樱花妹之外,大多数人都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
跟在后面的樱花妹一定是认为他们听不懂日语,叽里呱啦的“那男人漂亮得不像人类,那女的就不怎么样。”“让那么漂亮的男人提那么重的东西简直是太没礼貌了。”“我要是有那么漂亮的男友我肯定不会让他提那么重的东西。”
“为什么你会认为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我觉得他们一定是兄妹关系。”长相最漂亮日本女孩煞有其事:“那女的因为那男的是自己的哥哥导致于她特别郁闷,总有一天哥哥会交女朋友,到时候哥哥一定会替另外的女孩提东西,在哥哥还没交到女朋友之前,她得好好的行使女朋友的特权,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女的会让那男的提那么重的东西了。”
这番话惹来朋友们的欢呼,就好像她和厉列侬真的是兄妹一样。
这时,许戈也懒得去找那道让她后脑勺发凉的视线了,狠狠瞪了那几名日本女孩一眼,再之后是那漂亮得不像人类的男人。
被瞪的男人一脸无辜。
继续往前走,日本女孩还跟在他们后面。
不需要许戈去猜,那几名日本女孩现在一定在商量如果从厉列侬这里弄到手机号或者是电子信箱。
上完坡道,甜筒也吃完了,感觉到身边的人脚步越来越慢,侧过脸,唇就被堵住。
这里可是大庭广众,下意识间许戈就想伸手去推他,耳边传来樱花妹们的吸气声,想推开他的手变成搭在他肩膀上。
与此同时,踮起脚尖。
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们、充斥在于周遭的喧闹声一一远去,消失不见。
就只剩下那从他们鼻尖缝隙穿过的金色日光,以及那从布拉格广场过来停在街边广告牌上的鸽子。
恋恋不舍的放开。
那几位樱花妹早已经不知所踪,她垂下头,脸红耳赤的。
三分之一的下坡路后往左拐就是通往他们住处的小巷,小巷的宽度容纳两个人刚刚好,他两只手依然提着大包小包,而她手里已经没有了甜筒。
谁也没有说话,脚步一致。
小段路后,迎面而来的是从伏尔塔瓦河河面上吹过来的风,还有行驶在河面上邮轮的鸣笛声。
再拐过那个转角,就看到了那有着红色屋顶的旧公寓。
侧过脸去,他也在看着她。
相视一笑。
这是许戈梦想中回家的路。
现在的她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她是一名比较特殊的造访者,所有的人都来到二零一五年,而她的世界还停留在二零一一年。
半个多月前,许戈在医院醒来。
睁开眼睛第一时间的感觉类似于在花园的长椅上睡了一觉而已,醒来后一簇簇繁花和花香变成了白色的墙、各种各样的仪器还有消毒水味道。
值得庆幸的是,那在花园长椅上陪着她打瞌睡的男人还在。
只是,那男人脸色白得像那墙上的纸一样。
指尖轻触着他脸颊,眼泪瑟瑟往下流,嘴里喃喃说着:“不是不让我见你吗?”
他的脸顺着她的指尖,声音和他那糟糕的脸色一样:“许戈,现在你多少岁?现在你在哪里?目前你遇到什么事情?”
阿特怎么了?泪水还在眼眶打着转,可介于问那些话的人脸色凝重,只能老老实实回答。
“我现在二十二岁。”
许戈二十二岁那年某个早上醒来,没有经过一分钟的停,留拿着护照直接买了从伦敦回布拉格的机票。
回到1942总部,她问所有和她熟悉的人“阿特是不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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