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这种情况,有利害关系的两方,时常争得脸红脖子粗,有时候,一些好事的大臣也会在一旁敲边鼓,让这样的争执愈演愈烈。多数情况下,几个大臣吵吵嘴,再由武后调停,大家各让一步,事情就这样谈拢了。
可有时,还可能遇到一些极端情况,两拨政见不同的大臣,为了各自职责机构的利益争得难解难分,最后,争执变成了辱骂,辱骂变成了推搡,推搡演变成围殴。
这时,在这个有着大唐政治中心之称的含元殿,这群在世人眼里有着呼风唤雨能力的云端之士,竟变得如同市井小民一般,拿着手中象牙笏板撒泼,互殴起来。
要知道,在朝廷的当权者中向来以文臣居多,而且,他们能够混到需要参加早朝的级别,不说花甲老人,可至少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像袁一这样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的人,毕竟,只是极少数。
因此,当这群又老,又弱的文臣打起架,战斗力绝对达到了可笑的程度。像什么抓头发,扳手指头,甚至,连扔鞋砸人这样的伎俩都被用上,时常以高雅之士自居的他们,打起架来就像一群被惹急了的泼妇。
在这几次的早朝中,袁一就遇到过这样的“群殴”事件。当时,袁一微微有些醉意,看到朝堂上有人打起来,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紧接着看到有一群人打起来,他才知道这不是眼花。
当时,他心想,这些人敢在含元殿的朝堂上,当着武后面大打出手,肯定是活腻了。
这样想着,便抬头去看端坐在高座上的武后,只见她一脸平静,没有半分恼怒,她冷眼旁观朝堂上的混乱,好似这都与她无关。她招呼过一旁的孙满贵,低声向他说了几句,便起身往一旁的侧殿去了,留下一众大臣,任他们在大殿撒泼互殴。
如果说大臣们的大打出手,让袁一看傻了眼,那么,武后的这番举动,着实让他感到吃惊。据他了解,武后向来都是一个,每时每刻都散发着威武气息的强悍女人,遇到这样挑衅她威严的群殴,不可能表现得这么软柿子。
可不管怎么样,朝廷大事不关他的事,武后强硬也好,软弱也罢,更不关的事。因此,他便漫不经心的席地而坐,玩味看着这场闹剧要闹到几时。
这时,太子李显见武后去了侧殿,他便满脸慌张地围着御座转了几个圈,而后,看了看近前的金吾卫,想要命令他们上前阻止这场混乱。可刚想开口,举棋不定的他又看了眼通往侧殿的小门,心想,武后没有出动金吾卫阻止混乱,这样做肯定有不妥之处。
这样想着,他便不敢轻举妄动。他犹犹豫豫地走下玉阶,来到打得热火朝天的大臣面,想要出言阻止他们,可又没想好要说什么。正他进退两难之时,突然,看到席地而坐的袁一,便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得,来到袁一身边,低声询问道:“袁兄弟,这里都乱成了一锅粥,这该如何是好?”
袁一抬头看了眼满脸焦急的太子,起身道:“娘娘都去了侧殿,以目前这种情况来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样做才恰当。不过,您是太子,还不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听到这番鼓励,李显总算有了些底气,他挺直身子走到互殴的大臣中,一扬手大吼道:“住手!通通给本王住手!”
听到这样一吼,又看到站在殿中的太子,扭打在一起大臣纷纷停手,面面相觑,偌大的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可这样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刚才争执的两拨大臣见李显出面调停,便你一言,我一语地将争执的问题抛给李显,希望他能够替自己主持公道,驳回对方的提议。
李显向来不擅长处理朝廷大事,现在,大臣们将这个连武后都觉得棘手的问题抛给他,而且,在这样的情况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问题处理妥当,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考验。很遗憾是,他没能圆满完成这个考验。
看着李显被这一群滔滔不绝,又如狼似虎的大臣围在中央,不停向他讨要解决问题的方案,一个比一个着急地让他尽快做出决定。看着他挺直的身子,渐渐被周围的这些压力给压弯,他额头上生了豆大的汗珠,他原本底气十足的声音,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看着这些,想到方才李显叫的那声“袁兄弟”,袁一知道,他是时候出手,帮这个兄弟一把。
这样想着,袁一走上前,挡在李显身前,看了眼身边虎视眈眈的大臣,用极为平静的口吻道:“这些是你们的问题,不是太子的问题,你们该自己解决。”
大臣见新来乍到的袁一,竟然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来,还人模人样地指责起他们。他们都不由得怒火中烧,指着袁一的鼻子道:“这不是你能够管的事,一边呆着去!”
袁一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别误会,我可不打算管你们的事。你们这些人里,有的是尚书,有的还是中书令,难道连是否需要户籍改革都拿捏不准,还要请太子拿主意吗?”
大臣们互相看了眼,最后,老成持重的中书令开口道:“不是我们拿捏不准,而是我们对改革实行的细节有些分歧,希望太子替我们拿主意。早朝本来就是一个集思广益,解决朝政大事的地方,如果郡王要好的提议也可以告诉我们,不过,郡王虽然沙场立功无数,可对户籍恐怕知道的不多吧?”
第191章 忽悠大师
这话摆明是在挖苦袁一只有匹夫之勇,不懂朝事。袁一自然也听出话中的意思,他心语:“这帮老人家打架挺弱势,可骂人可以不带脏字,还骂得跟夸似的,真是够本事!这次看来是引火烧身了。”
大臣们人多势众,又都位高权重,可袁一也不甘示弱,反嘲道:“中书大人,好像忘了我也是有户籍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呢?难道中书大人所说的户籍和我使用的户籍并不相同,只是一种书面语言?”
听到这样一番嘲弄,中书令虽然满心恼怒,却依旧保持着一脸平静:“既然,郡王了解户籍,想必也了解我们所说的户籍改革,那么,郡王不妨给我们一些有用的建议?”
听到这话,袁一不由得心虚起来,刚才大臣们在商议户籍改革时,他微微有些醉意,思绪则在神游太虚,这些人在说什么,他压根就没听。他的确知道户籍这种东西,可对户籍改革,他可真是一无所知。
这样想着,袁一再看到原本大打出手的两拨大臣,现在却出奇的和谐,只见他们相互使着眼色,而后便带着一脸蔑笑,围观自己如何出丑。
他明白,这些人对大唐律例,法度都是如数家珍,再则,他们有较高的政治敏感度,相对他们,自己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门外汉。
若自己真跟他们谈政治,谈制度,谈户籍,想必只要自己一开口,肯定会弄出牛头不对马嘴的笑话,而他们不会把这个当笑话听听就算了,他们肯定会群起而攻之,到时,他肯定比箭靶还惨。
以他的处世哲理来说,人生在世不可能什么都懂,可要是想把自己伪装得无所不能,那就得灵活运用忽悠这门博大精深的学问。
在这样情况下,他恰好能够使用这门学问,虽然许久没用有些生疏,可尚在精通。
待他沉默片刻,理清思绪,便向众大臣道:“刚才,各位大人针对户籍改革的商议,我全都听到了。各位大人的观点的确都符合政治考虑,民情需要和各部中急需解决的矛盾。即便如此,各位大人提出的观点和方案,在一定程度上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刚才朝堂上会出现那样激烈的争执,想必问题就出在这里。”
虽然,袁一说了很多,可没有一句是能解决问题的有用话。可这些流于表面,空泛的道理又恰好从正反两面,概况了商议的核心内容,又剖析出了矛盾点。即便,大臣们知道袁一这番话说了等于没有说,可也无法从他的话里找出纰漏。
见围观的大臣都偃旗息鼓,陷入沉默,袁一不免有些得意,他虽然不懂朝政大事,可他带兵打仗,有时会遇到一些磋商和谈,自然就会练就一些实用于各种场合,应对各种突发问题的套话。
譬如,代表大唐与敌国商议和谈条件,有些国君会故意用宴请的方式,把他请进宫里。酒过三巡,敌国国君故意抛出和谈问题,不出意外,宴会上的大臣会就这个问题争得不可开交。
国君佯装为了解决争端,就会把这个敏感的问题抛给他,以此来套他的话,希望用最小的代价,保全最大的利用。
这种时候,他就必须快速反应,巧妙置身事外,他就可以将那套话,稍微修改一下,加入与和谈相关的词句,便可直接使用。
例如:“在宴会上,我听到,各位对于和谈条件进行了深入,并且激烈的讨论。各位的考虑的确都符合邦交考虑,政治需要和急需解决两国利益点之间的矛盾。即便如此,各位提出的观点和考虑,在一定程度上都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才会引发如此激烈的争论。我代表大唐,自然也代表大唐的利益,不管提出怎么样的建议,都有失公正,所以,和谈的问题,还需要各位和可汗共同商议解决。”如此,他便成功置身事外。
这样一番换汤不换药的话,可是帮他解决了不少问题,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正在袁一得意之时,围在他身边的大臣,又发问道:“郡王知道问题所在,那该如何解决呢?”
听到问话,袁一抬起头,看到问话的大臣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泽,只见他不慌不忙,笑了笑道:“说到户籍,各位大人对其相关法度,施行的标准肯定了解地十分清楚。不过,户籍最大使用者肯定是百姓,如此说来,户籍需要具备怎样的特点呢?”
这时,有人抢答道:“普及性与便捷办理。”
袁一赞扬道:“这位大人说得很有道理,还有人要补充吗?”
这时,又有人说话道:“户籍的作用主要是,统计大唐的人口数目,规范人口的区域化治理,也保证朝廷赋税徭役可以落到实处,简而言之,就是让百姓无法逃避应该为国家承担的责任。所以,户籍要规范合理,建立严苛的法度,让上至朝廷,下至州县都统一协作,执行这样的法度。”
袁一点点头:“如果是这样,你们想想,现在的户籍达到这些要求了吗?”
大臣们都互看了眼,而后,不约而同地点点头:“现在的户籍就是按这个标准制定的。”
袁一又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改革呢?”
听他这么问,大臣们提出质疑:“刚才在朝堂上,我们把需要改革户籍的原因都说得清清楚楚了,难道你没听吗?”
袁一心里暗叫“糟糕”,可好在他够镇定,接着忽悠道:“我当然知道。我之所以有此一问,是想让大人们反思,得到全新思路。”
大臣们好像真被忽悠到,纷纷低下头沉思了片刻,而后,开口道:“我们之所以要进行户籍改革,是因为随着大唐的日益强大,与外国的经济交流日益频繁。许多外国人士涌入大唐,原本他们只是来大唐做做生意,可近来好像有长期定居苗头。如果,不向他们收取一定数量的赋税,就会加重大唐负担,如果收取,又没有合适的法度。如此,便要进行户籍改革。要知道,户籍制度修改容易,执行起来就很麻烦。所以,我们就在究竟改不改革上,产生分歧。”
袁一想了片刻,道:“所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大唐政通人和,日益强盛,以后肯定还会有吸引更多外国人士来此居住,甚至定居。的确要规范他们的管理,既然现行的户籍制度很完善,单单为了他们而修改,就显得没那么必要。为何不另立一个外籍管理制度,让愿意长期在大唐定居的外国人士,享受的待遇和履行的义务和大唐百姓等同,而那些短期居住的外国人士,根据居住的年限,从事的职业交纳一定的数量的赋税。”
说着,他顿了顿:“本国百姓和外国人士分开管理,这样不更好?”
大臣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后,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他们便商议好了。这时,他们便托殿中的孙满贵传话,请武后来替他们做最后的决定。
之后,武后来到正殿,用敏锐的目光扫视了眼四周,见混乱的大殿已恢复了秩序,大臣们都已在各自的位置站好。
她便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上玉阶,来到原来的座位坐下:“商议好了吗?”她的声音威严而平静,好似方才朝堂上的混乱并未发生。
当大臣禀告过商议结果,武后微微沉思片刻,而后道:“诸位大人,还有异议吗?”说罢,她静静地坐在高座上,用居高临下的姿态注视着殿中的大臣,只见他们视线低垂,皆是一副附耳听命的模样。
她静待片刻,见无人听出异议,便道:“既然,诸位大人都赞同实施外籍管理制度,本宫也无异议。”
如此,武后便就此事对相关的大臣进行职责划分,并拟定了完成的期限,督促大臣们尽早将制度落实。
通常,对于这样有分歧的政令,武后向来都倾向于让大臣自行商讨出解决方案,而不是利用自己绝对的权力横加干涉。
往往用这种方式制订的政令,更能够让大臣们心悦诚服地接受,所以,政令向各级推行时,传达力度更高更快,更能够落到实处。
待武后气定神闲地将正事处理完,便开始追究起互殴官员的责任。她处罚这些官员的方式有些特别,她并不直接降罪,而是让方才发生冲突的两拨官员,互相指出对方的错误,再提出相应的惩处方法。
当然,这些都是等到散朝后,涉事的官员将其写成奏折上呈给武后,然后,再由武后酌情处理。遇到这种时候,涉事官员往往都会把对方的责任往轻处写,甚至,为对方求情。
第192章 遭遇麻烦
这时,武后就会顺水推舟,将为首的两位官员招来训斥一番,而后,对涉事官员象征似的罚罚俸禄,就不再追究。
武后的恩威并重,不但让大臣感激在心,而且,他们更加相信武后的权威与公正性,也更愿意提出自己不同的政治主张,从而,更能够接受武后替高宗执掌朝政的特殊性。
袁一不知道由真正的一国之君主持的早朝,究竟是一番怎么的局面?可经历过武后主持的这几次早朝,他的感受是怪异,激烈和有效。
或许,政治本来就是问题多多,矛盾重重,而解决的方式有两种,第一种在可控范围内,将问题和矛盾拖到台面上再人为引爆,虽然激烈,存在危险,可暗暗闷着的问题矛盾炸开了,炸碎了,就只能齐心协力把它们给解决了。
第二种,为了避免麻烦,将显露,或是即将显露的问题矛盾,埋得更加深入地底。暂时将一切解决,等到它在地下膨胀在一定程度,再行解决,或是,在不可控的情况下,让它自然爆炸。
那次的早朝让袁一记忆犹新,可今日的早朝就显得平静无趣多了。
在大殿中,袁一排在右列第四个,正好前面站着的官员身形很是魁梧。听着大臣们和武后谈论政事,袁一感到无比乏味,渐渐便有了些倦意,他就略低下头,仗着前面魁梧官员的遮挡,竟打起盹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隐隐感觉有一个冰冷刺骨的声音,钻进了自己耳中:“诸位大人,还有什么问题吗?折冲总都尉呢?”
这时,他猛然睁开眼,而后,缓缓地将头抬起,看到在高座上神情冷得像结了冰的武后,正用略带愠怒的眼神看着自己。见此,他在心中寻思,武后究竟问了什么问题?
见他一脸茫然,武后提高声调,又问了一遍:“折冲总都尉,有什么问题吗?”
如此,他心中更是纳闷:“问题?我刚才问了问题吗?”虽然,他心中很是纳闷,可依旧表现出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摇头道:“没有。”
武后眉头微微一皱,声音颇有些不满道:“既然,你没有问题,那本宫就跟你谈谈问题。”说罢,她向众大臣摆了摆手:“退朝!折冲总都尉,留下!”
待众大臣走后,大殿中只剩下袁一,武后,孙满贵和整理奏折的上官婉儿。武后偏了偏头,示意袁一到近前来。这时,袁一便走上玉阶,为了与武后保持一段相当的距离,他特意在铺设皇缎的御案前停下脚步。
他看了眼武后道:“娘娘,要谈的问题是?”
武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用一种近乎嘲弄的语气道:“你是明知故问,还是真不知道?”
自从,他被任命为总都尉以来,他没有去过折冲府,也没有处理过相关事务,当然,除了升任梅仁为折冲将军,那是他身为总都尉处理的第一件政务,也是仅有的一件政务。
之后,他就把折冲府的所有事务交给梅仁处理,现在,武后要找他这个总都尉谈问题,很显然,梅仁将事务处理并不尽如人意。
他心里明白,可从武后的问话来看,这明显是个陷阱题,不管他说知道,还是不知道,他都难逃指责。常言道,两害取其轻,因此,他便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娘娘,向来高深莫测,我怎能猜到娘娘的心思?”
武后冷冷一笑。看了眼在御案边整理奏折的上官婉儿,武后只是唤了声“婉儿”,上官婉儿便明白了武后的意思,她放下手边的工作,点了点头就往侧殿去了。
不多时,上官婉儿捧来一摞文书,而后,站到了武后身边。武后指了指那些文书,向袁一道:“这些都是,这半个月来本宫收到的弹劾文书,你究竟是做了多少好事?才能让这十多个不同职能,不同政派的官员,同心协力地一致弹劾你,甚至还有折冲府的官员例数你的不称职,联名要求罢免你这个总都尉?!”
相比起武后的愤慨,袁一始终保持着一脸平淡:“是吗?我一直安分守己,没做得罪人的事,真不知道他们为何要弹劾我?”
“好一个不知道!”说着,武后从上官婉儿手捧的文书中,拿出一封看了眼道:“兵部尚书弹劾你玩忽职守,致使折冲府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管理。”
说罢,她将文书狠狠砸向袁一,通常其他大臣若是遇到这种情况,都是不躲不避,任由文书砸到自己,哪怕可能被文书坚利外壳伤到,他们也绝不躲闪。
可此时,袁一看到用黄缎装裱的文书,朝自己的脸颊飞来,他本能地伸手,敏捷而轻巧地夹住了飞在半空中的文书。
见状,武后的怒火更甚,她连二连三地抽出文书,边就文书上弹劾的内容,数落着袁一的不是,边用文书狠砸他。
虽然,武后说得激烈,可他却一脸安然自若,面对武后甩手砸来的文书,他的身子纹丝不动,手则在飞来的文书中游刃有余。不过片刻,上官婉儿手里的那一摞文书,就全到了他手中。
上官婉儿从未见过武后如此生气,也从未见过,哪个人能在武后发怒的时候,用手接文书这种诙谐的方式,来挑战她的权威。俩人的之间的这种反差,产生了一种特别的笑果,让上官婉儿不由得莞尔一笑。
这时,她的笑,恰好被捧着文书的袁一瞥见了,他心想,上官婉儿的胆子不小,武后正在大发雷霆,她还敢笑,要是被发现,她可有苦头吃了。不过,幸好她站在比较靠后的位置,武后很难看到她,想必如此,她才会这样有恃无恐。
上官婉儿发现了袁一的目光,她梨涡浅笑的脸上,不觉飞过一抹红晕,她慌忙低下头,不知是在掩饰方才不合时宜的笑意,还是在掩盖满脸的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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