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宁凡的丧礼,办在了北方山边一块静谧的墓园,时值入冬,飘着小雪,正是他以前常常嚷嚷着要看的雪。
丧礼的一切,方彻皆没有参与,就好像他不去,卓宁凡便不曾死去,生活一切如常。
他透过仲介将卓宁凡生前的居所买了下来,装潢如旧,方彻住在他住过的地方,用他用过的东西,看他喜欢的节目,每天晚上睡在沙发上,只用一条属于卓宁凡的毛毯包裹自己,却从未踏入卓宁凡的房内。
他害怕那人清爽的味道散去,只有在偶尔真的很想他时,才会拉开一条门缝,小心嗅闻,便又快速阖上房门。
卓宁凡的讣闻被静置在桌上,方彻没看,撕了丢进垃圾桶。
宁凡只是暂时离开,没有死。
所以他来这边等他,等他回来。
可每每夜半,他总是梦到那场大火,卓宁凡落下的身影,和他最后的那句:「别了。」
惊醒后,他总是汗涔涔的浑身发抖。
当初放火的主谋,皆已伏法,并被判了刑,可是他的宁凡,还是不回来。
日复一日,就这么过了几个春夏秋冬,又到了他离开的冬天,今年的冬天,分外湿冷,方彻每天照常工作,可脸上失去了笑容,并且以暴躁难取悦而出名,所有演员都害怕,怕进他的剧组,也深怕一个失误导演就会让自己吃不完兜着走。
方彻导的戏越来越少,除了没有演员想和他合作外,失去卓宁凡的他,宛如失去的灵魂,拍什么都不起劲,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演员可以像曾经的宁凡一样,让他不自觉被吸引,无法自拔,放过任何一个细腻的眼神、表情,都觉得可惜。
工作以外的时间,方彻总是窝在卓宁凡最后生活的那间小屋,看卓宁凡喜欢的影集,彷彿对方也在身旁,笑的开心。
卓宁凡其实没有留下什么,他的生活极简,东西很少,可大到墙壁上的粉刷小到他使用的马克杯,方彻总是能看上大半天,看的入迷,始终不会腻。
终于在卓宁凡离开的第三年,冬日的某个早晨,不速之客敲响了他家的大门,打开门,萧裕冷脸问他:「你觉得你这样宁凡会开心?」
同样的话,与记忆中另一人重叠了起来,在医院里,徐少海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你在说什么?」方彻不答,淡然反问,可眼中却闪着心虚,不时撇着那扇紧紧封闭的房门。
「我在说什么你会不懂?」萧裕很了解方彻的尿性,不管是从以前卓宁凡偶尔对他提起的,亦或是这几年对方彻这名同业的观察,他三两步走到了卓宁凡住过的房,用力推开。
方彻情绪瞬间上涌,如平静湖面突掀起的波滔大浪,迈步冲上去,一拳就打在萧裕脸上。
「你别碰!」方彻怒吓。
「宁凡已经不在了,你锁着这里不就证明你也心知肚明?」萧裕一拳也招呼在对方脸上:「卓宁凡他已经……。」
「住口。」方彻双眼通红,像只斗败的兽:「他会回来,他答应我会回来,我就在这里等他。」
萧裕看方彻的样子心中窝火,却也无可奈何,好好一个人,只剩下被卓宁凡囚禁的灵魂。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方彻伤过卓宁凡的那十年,如今却成了一道又一道的枷锁,困住自身灵魂,因为后悔而愧疚,所以更难走出禁闭的心房,面对卓宁凡已经不在的事实。
可是已经三年了,整整三年。
难不成要逃避一辈子?
「有空,去看看他吧!」萧裕叹息。
对方聪耳未闻,只是窝在沙发的一隅,不发一语。
「我以前就对你说过,他怕孤单,都几年了,你总是要去看他一面的。」
「方彻,你该走出来了。」
留下这句话,萧裕离开了。
方彻维持着同样的姿势,空洞望着前方卓宁凡生前摆设在沙发边上的虎尾兰直至深夜,渐渐清明,像是终于下了什么决定般,利索的套上了大衣,迈出大门,开车前往他始终不敢去的地方。
今天,是卓宁凡的忌日。
他一直都知道,可每年的今天,他只能用工作来跨过他的忌日,就此将这天尘封在他脑海最深处。
冬日的寒风刺着脊骨,湿冷的雾气循环的让肺疼痛,第一次,他来到了卓宁凡长眠之处。
他愣愣的看着属于那人的石碑,两旁已经被摆上了鲜花,墓地十分乾净似是有人定期清理。
「对不起……。」方彻下意识的出口。
对不起,这么晚才来看你。
你会不会怨我,连来看你一眼都不肯?
方彻不知呆立在墓前多久,直到冰冷的雪花一颗两颗轻拂他脸庞,他缓缓伸手去接,雪花瞬间融成雨水。
"方彻,我们什么时候去看雪?"
有些事,他遗忘了很久,却又在此时想起,眼角落下几滴热泪。
「现在,我陪你,算不算履行了我们的约定?」
他任由雪花打在身上,站在墓前,似是忏悔,直到晨光升起,看清了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里的卓宁凡青涩稚嫩,皮肤黝黑,脸上还有些许的婴儿肥,这应该是更早以前拍的,他认识卓宁凡的日子里,并不记得对方有这段时期。
顿时,很多事情方彻也都明白了。
卓宁凡的家人早就没了,举行这场丧礼的人,应该就是照片的拥有者……。
答案,呼之欲出。
有人和他一样的执着,一样的学不会爱,一样的用错了方法,等到他们终于学会,卓宁凡却选择远走。
方彻只觉得啼笑皆非,在卓宁凡这里,他们都一样,多可笑。
只是有人藏的比他更深,比他更狠,藏到连卓宁凡本身都毫不知情。
所以他和他的结局尽是,满盘皆输。
真正的赢家或许只有眼前安眠于此之人,潇洒而去,终于能肆意翱翔于四海蓝天,再也不理他们两个丑角。
不远处,男人有些意外卓宁凡的墓地,意料之外的人竟会伫立在那,而他的秘密,想必对方皆已知晓。
「徐总……。」
徐少海摆摆手:「我们晚点来吧!」
既然他已走出心门,就给他俩多一点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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