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九嶷松开手,任他瘫倒在地,自己则坐在桌边,捏起筷箸,扒拉着酒菜,仿若无事地继续吃着。
“郡主!郡主!”粉桃急急的喊声传来,厢房门被一脚踹开,这力道可不是粉桃的花拳绣腿。
“九嶷!”
寒九嶷手中的筷箸被吓得掉落。
秦撷英提着一盏灯走进来,在她身旁站定,朝她伸出手:“吃饱,该回去了。”
“别叫我九嶷,酸的很。”寒九嶷起身,垂首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
“里头是发生什么事了——”
柳江城惊慌的声音传来,接着是纷至沓来的脚步声,人还挺多,为了请这么些人,柳江城该花了不少钱吧。
粉桃一见柳江城,登时就气恼,朝着秦撷英道:“少将军您得给郡主评评理!是柳三姑娘不让我跟着郡主,还让人把我丢到巷子里去的……”
柳江城见厢房里头一片昏暗,料想事应该成了,让少将军亲眼撞见那更是绝妙!
她身后跟着一群人,将厢房门口团团围住,纷纷踮起脚尖,探头往里张望。
一片昏暗中,秦撷英一手提灯,一手握着寒九嶷的手,两人衣着齐整,缓步而出。
柳江城见寒九嶷衣着齐整,两人又牵着手,她的心像是被针刺一样。
秦撷英轻轻地瞥了她一眼,随即移开视线,对寒九嶷说道:“你想怎么处置?”
寒九嶷朝厢房内微微侧脸,奉英伯爵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回首对柳江城笑了笑:
“多谢柳三姑娘和奉英伯爵设宴,今日的宴席我已付账,桃花女儿酿味道一般,看来是吹出来的,可惜了那一百两。”
柳江城的手不由握紧,自己的设计已被寒九嶷看穿,少将军也看在眼里……
她有些慌乱地看向秦撷英,秦撷英不看她,兀自牵着寒九嶷下了楼。
柳江城心烦气躁地跑进厢房,命人将昏死过去的父亲扶起,在围观众人的交头接耳中悻悻离开。
到了辉月楼门外,眼见秦少将军和郡主上了马车,粉桃懂事地在外头随车伺候。
马车内,见已无旁人,寒九嶷悄悄抽回了手。
秦撷英只觉掌中空空,但也没有强留,他今日在门外听到了过往种种,要她重拾对旁人的信任,非一日之功。
“你还要回侯府?”秦撷英掀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又放下。
寒九嶷点点头,理所当然道:“自然。”
“我今日才知道侯府对你做过那样的事……”
“少将军竟会偷听,说出去惹人笑话。”
“笑话便笑话了,只要是有关你的,我都想知道。”
寒九嶷有些局促,显然是招架不住一个相识不久的人对自己的毫无保留。
她绞着衣角子,低头说道:“寒弗吹原本只是小小的翰林起家,因为娶了我娘,才借着我娘的军功被封为忠勇侯,侯府我自然是要回的,要离开侯府的人,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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